《罗生门》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创作的短篇小说。《罗生门》情节取材于日本古典故事集《今昔物语》。小说讲述一个服侍主人多年的仆人被解雇后,陷入了无路可走的困境。他在罗生门城楼下避雨时,偶尔发现一个老太婆在城楼中拔取死人的头发,于是他从中受到启示,下决心做强盗,剥下老太婆的衣服逃离了罗生门。小说情节简单,人物稀少,但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结局全都展现在读者的面前。该作品虽是以旧题材创作的历史小说,却被赋予了一定的寓意,描写了社会最底层顽强挣扎着继续生存的民众,揭露了日本社会的黑暗和下层人民的苦难,而并非单纯意义上的历史小说。
《罗生门》发表于1915年,在那个“灾难一起起地接连不断”的岁月里,利己主义风行于世,人性的丧失和人的命运的可悲,是作者在小说中着意揭示的深刻思想主题。
《罗生门》中,芥川龙之介描写了一个普通人在利己主义的驱使下堕落的全过程。而且通过描写“小恶”“恶”“最恶”的人物印象,慢慢给读者的心理带来冲击。这篇文章就描述了由善变恶,并显示了在利己主义面前人们的价值观的脆弱。因此,如果被利己主义侵蚀,那么当然会认为他人的利益只是满足利己者物质与精神的踏脚石。广义上可以这样说,人类的恶行大部分都可以说成为以什么理由为基础的利己主义。芥川龙之介通过短篇小说的形式,描绘了生动的利己主义者。
罗生门位于都城正中,它既是城内与城外,中心与周边的划分空间,又是秩序与混乱,善与恶,生与死,正义与非正义完全对立的分界线。什么道德,什么底线,为了生存,拔死人头上的头发、扒别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都是合理的,把对人性的困惑转化为了对人性的自我改变。小说最后老妪的绝望,黑暗环境的烘托,家奴的离去,这已不仅仅是场景、意识的转换。它必然会导出家奴越界这一主题,即超越人性的各种界限,发生心灵深处的本质转变。如此阴森、潮湿、凋零、残酷败落景象的罗生门,其实就是芥川龙之介的内心写照,是他无法诉说的苦闻,也是在倾泻自己内心的迷茫与不安。在如此恶劣的社会环境中,人们的心灵又怎么找得到栖息之处。这部小说一方面肯定着人性的冷酷和残忍,另一方面透露出对人性本质的怀疑和对“要道德、良知还是要生存、活命”这样伦理的拷问,同时也突现出人性的本能良知对“善”的呼唤。
纵观小说的全文,在作品中作者透过一系列对仆人心理变化的描写,强烈地控诉了当时的黑暗社会和丑恶现实。
《罗生门》的人物和情节并不复杂。主要人物只有两个,一个是仆人,一个是老太婆。他们都是下层人,而且是在饥馑年代处于死亡边缘的人们。 [10]小说虽然只有两个人物,但写得有声有色。他们的思想性格,举止行为都朝着各自相反的不同方向互为转化,人物内在情感心理的发展和外貌形象的演变真实可信。比如老太婆初现时,给人一种面目可憎,外形可怖的感觉,可是当老太婆凄惨地述说自己可怜的境遇和无可奈何的心情时,尤其当她被仆人剥去衣服,被踢倒在地,嘴里“发出既像嘟嚷又像呻吟似的声音”时,又让人升起一种恻隐之心,慨叹和同情她的命运遭际,仿佛对她可怕的外貌举止也产生一种可怜之感。作者刻画老妪的思想性格和外貌形象显然是通过由恶至善,由反转正的艺术手法来完成的。
而仆人对做强盗从游移到坚定的思想转变,可以看出作者采用了由善至恶,由正转反的艺术技巧。在仆人和老妪身上,都揉杂着纯朴和粗暴,真诚和虚伪,善良和狠毒,美好和丑恶,可怜而可悲,可恨而可叹的复杂的人性特点,在心灵、性格、外貌、态度、气质、举止等各方面形成了互相依存、对比、转化的关系,显示出作者刻画人物形象的艺术功力。
芥川龙之介在《罗生门》的开头部分采用了整体关照的视角,以罗生门及其周边的环境作为一个整体,突出强调罗生门的空旷,圆柱的强势压抑,弃尸场的荒凉,与京都的地震、龙卷风、大火、饥荒相呼应,为即将上演的仆人与老太婆的善恶对决,下人内心的纠结转变做出了震撼人心的铺垫和渲染。将即将登场的仆人的艰难选择,放置在一个非常极端的“现实”当中,以此来烘托面对惨烈现实时人性的各种反应。